混蛋4
4.
西德·安文（sid unwin）见到欧文教授的时候已经是学校放假的时间段里了。他那时刚刚和朋友去镇上的咖啡店里喝“春日青”，西德对这样的饮品一直抱有怀疑，一阵浓浓的猫屎味儿，他无法知道他们是怎么喝得下去的。尤其是在谈论起这个饮品的时候，还满满的一脸小镇特色的自豪表情。
西德和他们告别后沿着一片长出雨后花的小道上回来，沿途有新鲜的牛粪味道，混着尘土和青草的水腥味让嗅觉变得诡异。西德看着一片又一片金灿灿的麦田，感叹这云飘得真是慢。
欧文教授听闻大学里的老师们谈起这个家里有一位十分聪明的男孩，很有数学天赋。啊，跟那些戴着眼镜天天在书桌前咬笔杆的学生有什么区别？欧文教授对这样的学生不感兴趣，可是他最近因为组织实在已经达到了足不出户的状态了，这样下去，在一群所谓高智商又多疑的老年教授里情况可不妙。
欧文教授接受了在盖瑞·安文（gary unwin）家里做客的邀请，现在正和盖瑞谈论他的儿子。夫妇二人都很热情，并且将引以为豪的苹果派拿出来和教授分享。啊，温暖的阳光、热情的主人、一幅幅好看清新的色彩……
真美好不是吗？欧文教授嘲讽地想着，看了看时间。正想着要不要说些改日登门的客气话。可想说的话还未出口，就被一阵开门声打断。
西德走了进来，摘下了头上的鸭舌帽。他看了陌生的老男人一眼，微笑了一下，礼貌道：“教授您好。”
欧文教授愣了一愣，也对他报以一个微笑。西德父母高兴地向儿子介绍这位教授。场面和谐融洽，西德一边听着一边对着教授点头。大多是些恭维和奉承的话，身份和地位却是被简单地一笔带过。西德笑了笑，心里觉得无聊，可自然面上不表，他有礼貌地向父母和教授说明还要上楼温习功课。这才逃离了现场。
西德将帽子和背包扔到床上，照例爬上桌子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麦田和苹果树。他不自觉的从笔筒内拿出笔来，在笔记本上草草地画些什么，最后，他看了那草图一眼，摇头将它关进了抽屉里。
他正准备上锁。
“你似在逃避些什么。”
西德一惊，吓得回过头去。教授冲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讲义，暗示他上来的目的。西德哦了一声，嘿嘿笑了笑，然后无所谓道：“我爸妈总是喜欢将事情夸大，您别听他们炫耀。”
欧文教授也冲他笑了笑，一脸慈祥和蔼。他转过头去看了一下这个男孩房间的构造，指着墙壁道：“这墙上的画是你的母亲赠送给你的吗？”
西德露出幸福的笑容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他一下子从桌子上蹦到地上，再跳到床上用手轻轻拂过画框，然后道：“是的，我很喜欢。它也很漂亮。”
教授听后不置可否，他道：“哦，可你刚刚一直背对着它，直到我谈起才看向它。它的画框也有些灰尘。和你其他的东西比起来的话。”
西德一愣。
欧文教授将讲义扔在了一边，他和蔼地笑道：“不介意我看看你的抽屉吧？”
西德不觉得他这是在征得他的同意。因为他还没有回答，教授就已经拉开了他的抽屉。他看到他停顿几秒，将抽屉里的纸张拿了出来。
西德觉得他瞳孔一定被刺激得放大无数倍。因为他看到他画的那些画作暴露在了阳光下，这么强烈的光照中，他看到上面的颜色和笔法丝丝清晰可见，表达的思维和想法也直接露骨。
教授看到西德露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情，那是可怖的，狂妄的，甚至是残忍的神态，雪中头狼看到敌军时露出的警惕。欧文教授想了想，也将和蔼可亲的笑容摈弃。他先是将画再次放进抽屉，重新合上。这才说道：“我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，听你的父母和其他人说你数学天分极高，怎样，愿意让我当你的老师吗？西德·安文。”